第三卷 谁道无情帝王家 第139——145章:品铭牡丹亭 --倾世皇妃.

(品铭牡丹亭

(1)

祈佑终究是未在此处就寝,而是归了养心殿,他走后,我的心间泛起浓烈的失落之感。站在廊边一直傻傻凝望着早已经消逝埋没他身影的那个拐角处,很久未收回视线。今夜他该留宿谁那,是由静夫人承转恩泽还是由杜皇后侍奉左右?

始终伴在我身侧的心婉为我批上一件衾裘披风,恐我着凉。伸手合了合衣裳,却觉得此时我更冷,寒风呼呼吹来,我丝毫未有进屋安寝之意。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1)

忧伤之情如泉涌,不断徘徊的心中,压抑着我的思绪,辗转着我的心。帝王,是天下女子的丈夫,暗暗提醒着自己莫须太介意,毕竟他不是我一人所能专署。

“小主,进屋吧。皇上已然走远。”心婉扯了扯我的衣袂,提醒我回神。

我若有若无一声叹息,正待回房而去,只见苏婕妤扯着杨婕妤朝我飞奔而来,“雪姐姐,雪姐姐。”苏婕妤怕我就此进门,扬声唤喊着我。

听着她由先前的雪婕妤改口为雪姐姐,心中略微闪过诧异,随即了然,方才皇上的亲临,怕是整个后宫都已传遍。

“妹妹有事吗?”我也顺其意唤她为妹,巧笑盈望这个性格浮躁略微冲动的苏婕妤。

但见她欣然一笑,已与杨婕妤立在我面前,相较于她的兴奋,杨婕妤似乎平静了许多,似乎是从睡梦中才被苏婕妤扯醒,眼神格外朦胧混沌。

“听说方才御驾来到姐姐厢房内,真是羡煞了我们。”她倏然放开杨婕妤的手,转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回手,可才用力却又立马收回,转而反握她的手,含笑睇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杨婕妤,“蒙皇上垂爱,我身子略微不适,他便亲临探望,受宠若惊。”

苏婕妤一听便有些局促不安,担忧的抚上我的额头探了探,“怎么姐姐身子不适么?”

我努力赔笑回应着她突然其来的关怀,“怕是受了些风寒。”

“好了,思云。”杨婕妤终是开口唤了一声苏婕妤的小名,她们两的关系似乎很好,“雪婕妤的病未愈,你还扯着她在此闲聊,不怕她病上加病。”

苏婕妤一听,脸色稍一敛,后推扶着我朝房内走去,“都怨我,要不是容溪姐姐提醒我,我还未觉呢。”

顺着她手的力,朝那花梨木小圆桌走去,“小病,不碍事。”

待她为我拉开一方小凳,压我坐下,随后再邀杨婕妤就坐,最后自己才坐下。后殷勤的为我倒下一杯茶水,手才碰至杯壁的温度就一蹙眉,转而望着心婉道,“这茶水都凉了,也不换壶热的,这叫雪姐姐如何下咽。”

“奴才的不是,这就去换。”她立刻伸手想将桌案上的朱凤朝阳五彩壶提起,我却立刻接过苏婕妤手中握着的陶瓷五彩杯,忙笑,“没事,我嗓子里本就燥热的很,正想喝些清凉的东西。”

一口饮尽杯中之水,换来心婉错愕的怔忪,而杨婕妤则是接过我手的杯,“雪婕妤你的脸色略有苍白之色,该去歇息了,我与思云就不打扰了。”

后不着痕迹的硬将苏婕妤给拽了出去,这位杨婕妤确实不简单,甚懂察言观色。我将内心对苏婕妤喋喋不休的不耐隐藏的如此之好,却被她给看破,故才拉着她急急离去的吧。

(2)

她们走后,屋内安静了许久,心婉才道,“小主,夜深了,歇息着吧。”

我轻轻摇头,突然起了写字的兴致,飘然而往桌案前,捻笔研墨,再提起黑檀木兔肩紫毫笔,肆意挥洒了几句诗。

心婉瞧见我写的字,掩嘴取笑,“小主是希望与皇上白首偕老。”

当她的话音落下,我才发觉自己写的竟是: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愕然一怔,提笔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凝着那十二个字发呆,直到毛笔上的一滴墨悄然而落,滴在纸上,泛了好大一块我才惊醒。毛笔随着我的力道一松,摔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我猛然将纸揉褶成一团,丢在地上。

“小主?”心婉奇怪的望着我异样的举动,担忧一声唤。

“我乏了。”恢复着常态,疲倦的叹惋一声,谴她退下。

蓦然侧首再望安静躺在地上的那团纸笺,心中黯然神伤,再次提笔在案上的笺纸上写着: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1)

次日午时我才悠悠转醒,隔着糊纸眯眼而望,有暖阳射进,今日的天色似乎很好,心婉怎没来唤我起床呢。我却慵懒着不肯由暖暖的被窝中起身,睁着双目安静的躺着,凝望着纱帷漫漫深深,静谧不动。桌上金猊小薰檀炉袅袅生烟,弥漫着四周,乍看犹如仙境,着实令人迷惘。

也不知静躺了多久,隐隐听见几声轻笑由门缝外传进,闯入我的耳中,是幻觉?我奇怪的侧耳凝神细听,一波波甜美的笑声毫无预警的再次飘进我耳中。好奇的由床上爬起,想出去一探究竟。毕竟在这深宫大院内实难听见此般悦耳的笑声。

才推开门,一眼望去,小苑繁花早已落尽,唯留枝角尖尖迎暖日,清瑟的凉意伴随了暖煦的日头也别有一番滋味,未觉凉意。偌大的小院洋洋洒洒着围了许多女子,娉婷袅娜生姿,颦笑莺语动人,绵绵娆娆堪国色。

第三卷谁道无情帝王家第141章:品铭牡丹亭(三)

“雪姐姐,你醒拉。”第一个发现我的是正乐的起劲的苏婕妤,她一声高唤将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至我身上,我还未适应此时众人的审视打量,转瞬她已经微笑起身到我身边,将我领入这片热闹的小地。

“我们正在铭诗品书畅聊乐曲,雪姐姐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杨婕妤格外热情的招呼着我,生怕将我给冷落了。

我望着这数十位各有所长的清丽绝美的小姑娘,心中多了几分感慨。见她们围着而坐,案上摆放了许多诗集、名画、乐器……看来她们无聊时就是这样消遣度日的,换了我也会乐得遐意。

拉了一方小椅坐下,安静的听着她们继续放声畅谈,不自觉竟聊到万重花卉,有人独爱水仙清水养,有人甚喜芙蓉赛海棠,有人种爱栀子白如霜……

“我比较喜欢牡丹,花之富贵者也。没有梅花的傲骨、水仙的超逸、菊花的高洁,牡丹是最现实不过的花。”此话出自一位犹自高傲的姑娘口中,她的肌肤如水似吹弹可破,眸闪灵光,她的美并不为倾城之美,然她的气质却脱俗傲立群芳,极为出众。

我细细打量了她很久,牡丹代表着对现世欲望的追求,而她此时竟在众人面前如此坦言自己的欲望,她不怕在这后宫四面楚歌吗?

或许是被她那份毫不避讳的坦诚所动,我不自觉的脱口问道,“那姑娘你定然读过牡丹亭。”

没有想到我会开口,她略微迟疑的凝了我一眼,后认真的点头道,“天下人皆称牡丹亭为淫禁之书,然我却不认同,牡丹很准确地揭示了柳梦梅与杜丽娘之间感情的实质,‘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溟莫中其所梦者而生’更见证了一段震撼人心,使之潸然泪下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猛拍桌案而起,大赞一声,“说的好!”我不顾女子该有的矜持,上前一步,略带激动的说道。

“你也读过?”她未被我突然高扬的语气而惊,反倒是眸光渐闪,熠熠而望。

我也不回话,随手拿起桌案上被某位婕妤轻遗的西施浣纱团扇,随手轻拂,顺力而起,带起一阵轻风。我放声低唱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唇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将手中的折扇轻挥散开,紫檀木本就带有的芬芳扑鼻迎来。她曼妙一个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接下了我的曲,“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望着她那纤楚玉姿在小苑翩然而起,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舞,无不将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天籁之音中无法抽身离去,甚至有几位婕妤因她情唱深处而悄然落泪。

我的眼眶也不自觉湿润,却不想落泪,转而一侧首,竟看见杨婕妤早泪如泉涌,抽涕不止。我心生奇怪,正想开口询问她为何,但见她双眼一闭瘁然倒地,小苑因她突然的昏倒而扫起一片清尘,飘缈四散。

众人一片尖叫。

(1)最初见于《太平御览》卷六百八十九,题为《古艳歌》,无作者名氏。明、清人选本往往作窦玄妻《古怨歌》。

(2)

凤高楼,漠漠攲红,潋滟云霞,欲逢春。此刻我已随一位公公进入宫中的太后殿,还记得方才杨婕妤的猝然晕厥,可吓坏了几位婕妤,尤其是苏婕妤。眼中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甚至滴下了几抹清泪,还紧张的命人去请御医。而我则被太后殿的公公领来此处,说是太后召见。

一路上我紧随其后,思考此次太后召见到底所谓何事,心中也有着隐隐不安。我到底还是欠她一份情,难道她是要我还?可我又能帮到她什么呢。

“公公可知太后娘娘召我何事?”我正色询问道。

“小主去了便知。”略微回避闪烁的言辞使我的疑虑更是扩大,却无它言,继而紧随其后进入太后殿那庄严的红木门,穿过肃穆的正殿,再转而插入偏殿,越往里走,淡薄的轻烟徐徐升起,伴随着鹅黄轻软锦丝幕帐朦胧飞扬,弥漫一殿。

穿插过这蔓蔓纱帐,转入偏殿的正堂,闯入我眼帘的是静坐于酸木红枝椅上的韩太后,她慵宛的将视线投放到我身上,倩目巧兮一笑,“雪婕妤来了。”

“参见太后娘娘。”我福身一拘礼,再略位挪动脚步转向副首而座的女子也行了个礼,“参见邓夫人。”

邓夫人温然一笑,眸光乍煦暖,笑容诚可拘,太后则是邀我坐下,“听闻雪婕妤已出入皇上寝宫两余次,昨个夜里皇上甚至因担忧你的身子而亲临撷芳院,看来你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不浅。”太后的口气暗藏几分凛然之意。

一听此话,我丝毫不敢多做犹豫,忙接口道,“全仰仗太后娘娘的恩典。”

她满意一笑,指尖轻抚食指上那枚翡翠八宝绿脂戒,“那么下一步就该是晋封你了……三夫人的位置现空缺一名,皇上是有意欲将你扶上夫人之位吧。”

“怕是……没那么简单。”邓夫人插嘴而上,语音稍轻,有担忧之色,“皇后与静夫人是头一会站在一条战线上,先后派亲信向皇上柬言。”

“放心,只要有哀家在,绝不会让皇后她一人于后宫独大。”太后意态闲闲地轻笑道,侧首转望一旁的邓夫人,“今日哀家是特意为你们引见,将来在这后宫相互有个照应。”

但见邓夫人嫣然一笑,莲步轻移徐徐朝我而来,髻上红宝石的簪钗相互交错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铿锵耀目,“不介意本宫唤你为雪妹妹吧?”

我莞尔淡笑,迎向她,道“姐姐,以后在宫里可要多照应着妹妹。”

心中也暗暗猜想这邓夫人怕也是她一手扶植而上的,太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为何又要在这后宫培植自己的势力?难道她还不满足于此时的尊荣?

在太后殿用过晚膳我才离开太后殿,望漫天繁星如钻闪烁,悠然一叹,站在偌大空旷无人的宫们前,再次回首而望那高高悬挂在正上方的“太后殿”三字。心中涌现无限感慨,我知道这次我已无法抽身而出,必陷入这后宫噬血残忍的争斗中,我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当我正愣愣盯着那块金光熠熠的匾时,韩冥略微沉滞的声音扰乱了我,“你不该出现在此的。”

收回视线,漠然望他,“为何将玉佩之事告知皇上。”

“身为臣子,忠于皇上。”

这八个字真是振振有辞,我无可辩驳,难道我能要求他看在我们之间的友情份上,而对皇上有所隐瞒吗?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未因他的出卖而怪他,毕竟祈佑是君主,即使他有心隐瞒,在皇上那强硬的质问下也不得不低头。这就是皇上的权利,也难怪无数人皆觊觎那个宝座,就连祈星也因此丢了性命。

“我明白。”轻颔首淡笑,声音有些幻渺,“苏景宏大将军,正因他有着铁面无私、忠于朝廷之心,所以他虽是废太子的岳丈,却也依旧在朝廷安然,皇上仍放心将大权授予他。望你能也能如他,终身效忠于皇上,屏去贪戾之心,欲望野心之源,亦能于此屹立不倒。”

再归撷芳院,心中一片凌乱无措,双手交握微微泛白。深冬之冷的确令人稍觉凄寂,这撷芳院更是一片萧索之态。方才与韩冥的一番对话确实令我有些心力交瘁,他说我变了,浑身上下包藏着浓烈的仇恨,与先前那个纯真与世无争的我完全判若两人。或许吧,人都是在一次次背叛伤痛中成长,人无完人,就连神仙都会有七情六欲,且说我不是神仙,所以我也不例外。

经过杨婕妤厢房前,见里边灯火闪烁,晌午她猝然晕厥之态又闪入我脑海中,心下担虑她的病情,就信步朝她房内走去。

咯吱——推开那扇半掩的红木门,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正是半倚在软衾枕上的杨婕妤,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如纸,在微暗的烛光拂照下愈加晦暗。一股浓烈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只见苏婕妤左手端着仍旧在冒着热气的药碗,另一手捧着汤勺,正苦口婆心的劝慰她喝药。而床上那个人儿却纹丝不动恍若未闻,依旧目视桌案上那支已快燃尽的红烛。

“雪姐姐。”苏婕妤一见我来,忙起身相迎,“几个时辰前御医为容溪姐姐诊脉,说是抑郁成疾,乃心病。开了个方子让下人煎了碗药送来,可是她怎么都不肯喝下。”

我朝床榻边走去,“御医都说这是心病了,有岂是一剂方子一碗药能根治的。”轻轻为她顺了顺盖覆在身上的五福鸳鸯锦被,“一曲牡丹亭令之猝倒,定然有着心事纠结在心,若能吐出方能打开心结。”

木然的眼珠因我的话而转动,默默流连于我与苏婕妤之间片刻,似乎还在犹豫着。却又闻一声脚步声伴随着推门声,我们三一齐将目光投向迈进门槛的人,是晌午于苑中铭唱牡丹亭的那位婕妤。

她一见我们三的目光倏地停下步伐,不自然的停在原地,“我是不是打扰了。”

“不碍事,尹婕妤怎会来此。”苏婕妤有些讶异她的到来。

“杨婕妤是因我一曲牡丹亭而晕厥,心中有愧,故前来探视。”她浅笑盈望,脱尘的气质不时散发着,“可好些了么?”

“没事。”略带沙哑的声音听在我心中格外难受,看来她真是病的不轻,“其实今日只是颇有感触罢了。”

“听此曲会如此伤感乃至晕厥之人,内心必有心之所爱,杨婕妤的心中之痛定是因与挚爱之人的分别,故而伤心肠断如此吧。”说话的是尹婕妤,她朝我们这靠过,语气甚为肯定。

但见杨婕妤苦笑一声,算是默认罢。因病中说话有些吃力,气若游丝的慢慢道,“自幼就与府上管家之子关系甚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倾心。可父亲非要我进宫选秀,只为让我有昭一日蒙得圣宠龙恩,光耀门楣。终是抵不过父亲的相逼,无奈之下进宫。”清泪低垂,早已是泣不成声。

我忙将置于腰间的锦帕抽出,躬身上前将她满脸的泪痕抹去,“妹妹要保重身子。”

“可这后宫无数佳丽,皇上又怎会宠幸于我,且不说宠冠后宫的静夫人那关难过,就算得宠又怎能保证某日的失宠。我怕是也只能于此撷芳院凄凄惨惨了此残生。”越说越为凄凉,也感染了尹、苏二位婕妤,她们皆黯然神伤,垂首自思。

这就是寂寂深宫中妃嫔的悲哀,那我在她们眼中又是何其幸运,能得到皇上如此眷顾,是福是祸暂且不论。在这残酷阴谋密集的后宫,我怕是已无法抽身离开,必然卷进这场无休止的斗争中。

“众姐姐若不嫌弃,原与之结为金兰姐妹,待日后相互有个照应。”苏婕妤骤然开口道。

我疑狐的瞅了她一眼,后舒眉一笑,与杨婕妤对望一眼,她眼中并无拒绝之意。在瞥向有些迟疑的尹婕妤,“思云妹妹好提议,既然咱们如此有缘,就结拜罢!”

苏婕妤注意到尹婕妤闪烁的目光,“尹姐姐莫不是嫌弃我们!”

她轻轻摇头,“怎么会呢!”再次沉思了一会,始终还是未有表示。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笑道,“你我如此有缘,我亦将你当做知己,那么结拜又有何妨?”

她怔然的望了我一眼,复杂之色流露,终是颔首应允。

在我与苏婕妤的搀扶下,将她从床榻上扶下,后随我们一同跪在寒彻的地面,四人齐首仰对窗外惨淡新月起誓道:

“我,苏思云。”

“我,雪海。”

“我,杨容溪。”

“我,尹晶。”

“愿于此刻结为金兰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苍天可鉴,明月为证。有违此誓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们相视一笑,由地上起身,杨婕妤分别问了我们的年龄,很显然我的年纪最长,她们皆唤我为姐姐。杨容溪小我两岁为老二,尹晶为老三,苏思云最小。

最近查询记录

本节查询“温” 本节查询“雾” 本节查询“然” 本节查询“文” 本节查询“轻” 本节查询“何” 本节查询“良” 本节查询“亡” 本节查询“第一” 本节查询“亲自” 本节查询“国” 本节查询“仰” 本节查询“田” 本节查询“存” 本节查询“名” 本节查询“蒙” 本节查询“这般” 本节查询“鸡” 本节查询“敢” 本节查询“令” 本节查询“万物” 本节查询“技” 本节查询“传” 本节查询“大” 本节查询“王” 本节查询“拜” 本节查询“字” 本节查询“金” 本节查询“屈” 本节查询“娘” 本节查询“枝” 本节查询“古云” 本节查询“须” 本节查询“舍” 本节查询“女儿” 本节查询“楼” 本节查询“不及” 本节查询“天地” 本节查询“道” 本节查询“音” 本节查询“空” 本节查询“问” 本节查询“而得” 本节查询“之心” 本节查询“体面” 本节查询“圣” 本节查询“知之” 本节查询“芳” 本节查询“劳” 本节查询“刑” 本节查询“虽然” 本节查询“第二” 本节查询“铁” 本节查询“有相” 本节查询“笑话” 本节查询“有情” 本节查询“宝” 本节查询“盛” 本节查询“不就” 本节查询“之门” 本节查询“有方” 本节查询“不离” 本节查询“长生” 本节查询“春秋” 本节查询“菜” 本节查询“雅”

反义词

近义词

词组

谜语

造句